在河南省登丰县的中岳嵩山，有一座古代佛寺-----嵩岳寺。寺内矗立着一座非同寻常的古塔，它是我和我在中国建筑营造学社的同仁们从实例研究开始进行中国建筑史史料收集过程中所造访的中国北方五座古塔之一。该塔建于公元523年，是中国现存最古老的一座砖塔。

嵩岳寺最初是北魏孝时帝的夏宫，嵩岳寺塔则是为其母灵太后禳病所建，此后该塔带着太后恩泽一直延存了1400年。嵩岳寺塔的整体轮廊向上逐渐收分，像是一个现代的炮弹壳，优美而秀丽。塔的十二边形平面形式也很独特，因同时期的塔常为四边形平面，而此后塔的平面又多为八角形。

该塔的外观亦不同一般。在高大的第一层塔身上，叠涩出15层的密檐。虽然被视为15层，但像这种类型的塔也许称其为一层塔身、15层密檐顶更为恰当。一层塔身各隅砌有角柱，柱头呈莲花样式。塔身东西南北四个主面上设有拱门，拱背形如莲瓣并在起拱线呈涡卷饰。塔身其余八面各设佛龛一座，状似四门塔样式，即一层四门的方形塔。无疑，龛内原曾有佛像，但早已佚失。塔的建筑风格显然深受印度影响，其整体设计样式成为后来盛行于中国的一种塔的形式的始祖。

在山东省济南市南30英里的山中，有一座上面提到的四门塔。我们花了一整天才完成30英里的旅程，找到了这座塔。这是一段愉快的旅程；走在岩石之间的小路上，我们呼吸着早夏风中的花，浏览着蓝天下不同山脉的起伏，最后来到了旅程的尽头——位于东岳泰山的阴凉处。

这座单一的小石塔里的石像上有公元544年的标题雕刻。它是中国最古老的这种类型的塔。这种短而粗的结构实际上是一个方形的亭子。亭子的中心是塔的中心柱，四周都有拱门。屋顶是一座阶梯形金字塔，上面覆盖着印度狭窄的边坡风格。

对大量中国古塔的密封研究使我得出结论，中国古塔是印度传统多层结构的有趣结合。神通寺四门塔是这种融合风格最早、最简洁的例子之一，在中国古塔的演变中发挥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上述两座塔都建于六朝。当我们转向研究唐朝时，在陕西西安的许多佛教建筑遗迹中发现的两座塔无疑是最重要的，即大雁塔和小雁塔。这两座塔高高地矗立在西安古城以南约两英里的开放平原上，两座塔相距约两英里。相比之下，早期建造的大雁塔更为重要。它建在慈禧寺，用来存放佛经。

现存的大雁塔是由一座较早的古塔重建而成的。起初，它只有五层高，是由著名唐僧玄奘于公元652年建造的。据说玄奘西印度朝圣17年后，这座塔是皇帝恩准建造的，以珍藏他带回的佛经。玄奘在塔破土动工之日，亲自执铲铲土，绕行场址三周祈祷。不幸的是，最初的佛塔建成后不久就因战争而严重破坏。在公元701至705年间完全重建并增加到7层。

大雁塔的平面是方形的，都是用砖建造的。外层设有壁柱，漂亮的浮雕柱顶梁和突出的檐口。它的走廊在中国其他地方很少见。它不是一般的逐渐收分，而是每一层都有明显的向内收退。坚定庄严的性格使大雁塔成为纪念其创始人伟大佛教学者和朝圣者的最佳纪念碑。

中国唯一现存的木塔建于宋代，位于山西大同以南约50英里处的应县。

应县是一个建在盐碱地上的贫困小镇。距离最近的公路车站约25英里，城市里只有100多栋土坯房，树木稀少。我坐在骡车上，颠簸了六个小时才从车站来到木塔。当我到达镇西约5英里时，那是日落时分。在深紫色的天空背景下，一颗闪亮的宝石出乎笔直的小路尽头：红白相间的古塔，在后面群山的衬托下，披上了金色的夕阳。平原上的木塔高约200英尺，在晴朗的天气里，大约20英里外都能看到这座古塔。

当我到达这个小镇时，夜晚已经很深了。这座古老的塔像怪物一样矗立在这个小镇的上空。但在塔的顶部南侧，它穿透了黑暗的夜空。我后来才知道这是一盏万年灯，它经历了近900年的日日夜夜。

应县木塔建于公元1056年。它的平面是八角形的，是所有木结构的五层结构。一楼由巨大的斗拱支撑，风格与河北蓟县(独乐寺)观音阁相似。上四层有自己的斗拱系统支撑的平坐和屋檐。塔的每一层都是从东到西南北设置的，其他四面都是由壁柱和板墙包围的，木隔墙上装饰着阿罗汉和菩萨的雕像。

底层八角形圣坛中央有巨大的泥塑释迦牟尼像，上层各有佛像，多为阿罗汉和菩萨像。

塔顶是固定在屋顶八角尽头的铁件上的精美铁塔刹。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爬上塔刹来测量照片。因为全神贯注，我没有注意到浮云的迅速隐藏。突然，不远处炸起一个闪电，惊吓之中，我险些在离地200英尺的高空中松开握住冰冷铁链的双手。我唯一的经历是，在没有任何警报的情况下，军用飞机在我的住所周围投下了几枚250磅的炸弹，其中最近一枚离我只有20英尺。

大自然宽厚赦免的木塔将进入千年周期的最后一个世纪。1937年秋日日军占领应县后，我们不知道这座位于城市西南部的古塔在战争中是否幸存。

五座古塔中的最后一座也是最近的是河北省北平一汉口铁路线上的正定花塔(又称华塔)。这座砖塔是公元12世纪的金代遗物。塔门设在东、西、南、北四面，但其他四面都有六角形塔。塔的外部用灰泥模仿木柱、梁和斗拱的风格。塔刹大量地面装饰以象、狮、小一层沙坡高浮雕。它是印度的沙坡封堵与中国的佛塔混合而不烦人的结合。这是一种集中而小的五塔风格。在我随后的调查中，我再也没有遇到过另一个类似塔的例子。